偶遇
*山组翔智
*私设，脑洞来自speed star，花椰菜头的我智真是萌的没天理（仰天狼吼（。
*但这只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你他妈
*我不知道这算玻璃渣还是糖，读者老爷请自行斟酌（闭嘴辣鸡
*我真的没有文力（哭唧唧
*OK？
雨季绵长，连空气都是湿闷滞怠的，看起来什么都是灰沉沉的模样，让人毫无干劲。
樱井没有看书的心情，潦草的翻翻手里的习题集，就再也坐不住了。
从图书馆出来，雨还未停，他站在房檐下等了一会儿，但看样子雨是不会停了，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这让他心里更是发闷，这种天气总是让人情绪高不起来。
左右思斟了一会儿，樱井还是决定返回图书馆内再待一会儿。
正当要进门时，樱井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男性，低着头站在雨幕里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背影有些熟悉，樱井看了一会儿，认出来是国中时高自己一级的前辈，大野。
樱井有些疑惑，举起手里的包顶在头上跑过去，站在那里的果然是大野，不知道为什么一脸茫然，神色也有些憔悴。
樱井叫了他一声，对方没有反应，樱井便擅自拉起他跑到房檐下，暂且避开冰冷的雨水。即使这样大野也呆呆的没什么反应，只跟着他的动作而动作，被雨湿透的白色T恤贴在身体上，瘦得让人无法不在意。
樱井又叫了对方一声，这时大野才恍惚的抬起眼看向他，满脸不在状况中的茫然，对他的呼唤也反应了好一会儿似的，慢慢的动了动嘴唇。
「翔……君？」好在对方还是认得他，轻声却准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樱井有些在意，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失常。
「大野前辈，你怎么了？」
但大野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下一秒，他仰面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大野是樱井读国中时高他一级的同校前辈，因为一次校内活动而认识，其实并不太熟，见过几次面，大多都是打了招呼就没了下文。
大野给樱井的印象一直没什么精神，好像总是很困，也很沉默，常常盯着某个方向一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朋友也几乎好像没有，一直特立独行的自己做自己的，跟周围怎么也无法融入的样子。不过大野很温和，寥寥几次的交谈中，对方都是静静的听着，然后轻声回应，是即使不会主动与人接触却也不会让人反感的类型。
不过他们不算相处过的相处也很快就结束了，国中大野毕业后就再没有见过，听说大野似乎连毕业典礼也没有参加。
后来不记得是从哪里听说的，说是大野高中只念了三天就退了学。之后消息全无，如今樱井已经大学，算算他们也失去联系超过了五年。
突然的再会是这样充满疑问的，想都没想过。
樱井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大野，他倒下后没多久就开始发高烧，不得已樱井只能暂时将他带回家，替大野换下湿透的t恤，却看到对方身体上斑驳的伤口，形状惨烈的横成在瘦弱的躯体，樱井一时手足无措，好不容易替他处理过，大野已经烧的开始说起胡话，简直是让樱井手忙脚乱。
这些年，大野到底经历了什么？
大野的容貌没有改变，依旧像是国中时不符年龄的稚嫩，那时樱井还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如今樱井已经高了大野半个头，好像只有樱井被时间冲刷过。
樱井犹豫了一会儿，伸出的手最终落到了对方的脸上，轻轻的贴着。过高的体温烫着手心，也让樱井的心脏沸腾。
他从来没有奢想过还会再见。
那时只能远远看着的，遥不可及的前辈此时就在眼前，带着一身樱井不了解的谜题，又重新回到樱井渐行渐远的生命。
「…智君，你回来了。」樱井将头靠向大野薄弱的肩头，紧紧闭上眼。
只但愿这不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白日梦。
大野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才醒过来，他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烧退后的身体酸软无力，大野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扯到的伤口顿顿的发着痛，他嘶嘶的抽着冷气，样子看起来狼狈的很。
樱井买了便当回来，看大野已经爬起来，就招呼他过来吃，大野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摇头拒绝了。
樱井不会做饭，知道对方生病还是要吃清淡点，可是他的烧饭水平实在无法摆上台面，只好还是劝说对方，即便是便当也好歹吃上一点。
大野大概是还没有恢复精神，一句话也不说，只沉默的摇头，脸色依旧苍白。
樱井便不再逼他，想问的话也咽了下去。
大野比以前还要沉默，樱井不说话，他更不主动开口。疏离得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樱井都怀疑大野之前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只是凑巧。
房间里持续了很长一段另樱井坐立不安的沉默，大野整个人缩在沙发里发呆，这样子倒是让樱井没了隔阂感，仿佛回到过去几年，樱井和大野坐在学校的天台上，大野也是这样，看着某一个方向安静的发着呆，时间便过的很快。樱井只是看着他，时间便过的很快。
窗外又开始下雨，凄沥的雨打在透明的玻璃上汇成流，断断续续模糊了本来就不明亮的天空。
樱井把没吃完的便当收进冰箱里，又返回卧室拿出医药箱，坐到大野身边，示意给他换药，让他褪下衣物。
大野终于有了反应，他发出了短促的独特的软绵笑声，蝴蝶眼弯起来，闪着星光的眼睛转向樱井，全没有几秒前精神委顿不济的样子。
「翔君，你在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看起来就在生气。」
「我没有。」樱井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药水。
大野脱下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他低头看着那些难看的伤疤，低声问：「翔君有问题要问我吧？」
樱井不看他，将手里的药膏抹到伤痕上，指尖感到大野微微抖了一下，他顿了顿，还是放轻了力道。
樱井想要问的有很多，但他不想喋喋追问不休，他的身份除了曾经的后辈还有什么呢，没有那种立场去管大野的私事。
所以樱井摇了摇头，「没有。」
大野舔了舔嘴唇，这个小动作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过，樱井目不斜视，专注的替他上着药，试图拉回自己的心思。
谁想到大野竟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头，语带笑意的说：「真没想到那时的小豆丁现在竟然长这么高了呀。」
樱井板着脸拂开他的手，「别闹了，大野君，可以穿上衣服了。」
大野讪讪的收回手，捞起一边的衣服套上，他的t恤昨天被樱井拿去洗，还没干，雨季衣服总是干的很慢，所以穿的樱井的衬衫，足足大了一号，像是被裹在口袋里，空荡荡的视觉让樱井皱了皱眉。
大野看起来有些尴尬的抿嘴，又是这种小动作。
「翔君，谢谢你。」大野小声说：「我明天就会离开的。」
「你要去哪？」樱井心下念一句糟糕，这句话脱口的太快，他本意并不想干涉大野。
大野双手放在脖颈上想了一下，「还不知道，」顿了顿，大野的声音小下去，几乎听不到，「浩志他们都死了…」
樱井眉头一跳，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大野在说什么，那个樱井全然不知道，关于大野这些年发生过的事。
大野缩起身体，好像在说出那句话后终于想起来了发生过的事，他开始颤抖，本来就苍白的脸色一瞬变得更加灰败。
「对啊…浩志他们…」
大野剧烈颤抖，几乎稳不住身体，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然落下的眼泪，只抱住头，他看起来很痛苦，似乎那些不久前变得空白的记忆如同充了气的气球饱满起来，满满当当的塞在脑袋里，逼迫得他即将溃败。
樱井赶忙上前揽住大野的肩膀，他刻意板起的脸也无法再维持，担心和焦急暴露无余，他知道大野一定遇到了什么，但他没有想过那也许是让大野足以崩溃的过去。
大野这些年，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樱井此时必须承认，他想知道，他想要知道让大野如此痛苦的过去，他想知道。樱井此时，正随着他的痛苦而痛苦。
大野抓住樱井的衣袖，他头很痛，皱起的脸被泪水弄的乱七八糟，大野听不到樱井的呼唤，脑海里纷乱的是最后一次见到的浩志的脸。
「浩志…」
浩志是大野没有提起过的双胞胎弟弟，他和弟弟是孤儿，相依为命的他们跌跌撞撞的长大，曾经的梦想是到墨西哥的海边去，开一家水上用品店，即使浩志不会游泳，不喜欢船笛，却依旧对这样的未来期待不已。
问樱井为什么知道这些，大野最终冷静下来，对他讲了过去。
这让樱井一面感到为逐渐靠近大野而高兴，一面又为得知这些而踌躇，他不知道能为大野做什么。
浩志不愿意上学，且两个人要上学也负担很大，浩志不愿意，大野便不逼他，念完国中，两个人一起放弃了高中。
不上学就必须要工作，大野和浩志辗转徘徊在街头时认识了和他们一样毫无目的的御影，御影大他们几岁，曾经做过赛车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放弃了，但他对车很熟悉，少年人对车型都不会反感，御影便带着他们开始以车谋生。
所谓谋生，其实做的也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偷盗，但是在那样不安定的年纪里，即使知道这样不好，也无法选择，只想着攒够了钱，实现了梦想就再也洗手不干。
御影就像两个人的大哥，他教晓大野和浩志，只要有梦想，不要管别人怎么看，坚持下去就好了。曾经的生活并不算光明，可是那时也不是不快乐。
没有管束，没有太多的烦恼，正值少年的年轻年纪让他们过的无拘无束，他们住在码头边，将一辆废弃的面包车稍以改造就成了家，浩志比较活泼，常常跟御影在一旁打闹，大野就坐在旁边安静的画画，看着他们笑。
然而大概所有算得上美好的日子总是容易破碎，御影知道他们想去墨西哥，三人便约好努力存钱，然后一起去墨西哥生活，卖出去的车收入都很可观，最后一次打算收手时，他们却被卷入了黑道事件。
御影和浩志都死了，浩志被塞进后备车厢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御影也被暗里处理，他们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侥幸落单的大野一个人逃到东京来，如果没有遇到樱井，大概也最终会成为路边一具无名尸体。可是现在，活着和死亡，哪一方听起来要更幸运？
大野将脸埋入双手，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唯一的弟弟和伙伴，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樱井沉默着，他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安慰大野的话可说，无论说什么，分量都轻不可闻，让他说不出口。
大野没有哭，可他比出声哭泣看起来还要来得痛苦，这让樱井更不想用单薄的语言来刺激他。
于是他伸手环抱住大野，静静将他桎梏在怀中，所有可以用的说话都化成双手的力道，甚至让大野感到了一丝痛。
大野的世界是让二十多年来循规蹈矩的樱井没有涉足过也不会懂得的世界，樱井没有除了拥抱以外可以为他做的。
他就说大野遥不可及，却没想到原来远到连世界都不在一个平行线。
大野现在的处境可算不上安逸，他有一天必须为年少时的偷盗行为付出代价，警方肯定有所动作，黑道的人如果得知大野没死，总有一天必定也会找上门来。
大野现在什么都没有，连可以去的地方也不存在。如果真要说他还有什么算是拥有，这一身难看的伤疤和晾在卫生间里的t恤大概就是他唯一的财产。
大野从樱井的怀里退出来，朝他苦涩一笑，「难得同窗见面，却给你添麻烦了。」
被体温捂热的胸膛突然一凉，让樱井一时有些不适应，他摸摸鼻子，尴尬的摇摇头。
「不碍事的。」
「我很快就会离开，如果有人找上你，翔君就当做没有见过我吧。」
樱井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慌乱的拾起桌上的医药箱，表示他先去收拾一下，有什么稍后再谈，回避姿态露骨的让人都不忍心拆穿，大野还是那副苦笑的表情，朝他点了点头。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樱井想到大野还什么也没有吃，又跑到冰箱前取出先前的便当拿去加热，不大的房间里全是他转悠来去的身影。
大野依旧缩在沙发上，脸埋在双膝里，一双眼睛泛着水光，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做了一次缩头乌龟，姿态难看，又别无选择。
大野心里什么都有，相交杂乱的扭在一起让他疲惫不堪，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樱井端着便当出来，看到大野蜷着身体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他叹了口气。
睡着也许更好，他想，然后将手里的便当丢进了垃圾桶，转身又回去厨房。
大野这一次又睡了很久，久到樱井到底还是磨出了一顿至少可以下口了的晚饭，卖相不怎么样，但好在味道还没有差到食不下咽。
樱井将菜都端上桌，用保鲜膜一一盖好，然后坐在沙发另一侧，静静看着大野的睡颜。
以前，大野还没有先樱井一步毕业时，睡颜不是这样的。
下课间隙樱井主动要求帮老师送还教具，摆放教具的仓库就在大野所在的班级那一层楼，樱井从大野的教室外路过，看到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大野趴着在睡，睫毛在脸上搭出一小块阴影，他身后的阳光柔柔的笼罩着他，睡着的他平静而乖巧，尽管平时也是无比安静的样子，可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多，他睡着时却更要柔和，八字眉都更要明显，甚至生出点可爱来。
樱井那时站在教室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大野换了个姿势，整个脸都埋入双臂，他才走向楼层深处的教具仓库。
而现在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看着，大野脸上早已经没有了那时的平静，睡着的他微微皱着眉，曾经圆润的脸瘦的只要一只手就可以遮住，垂下的细密睫毛挡不住眼眶下的青色，给了樱井的可爱的感觉全变成难以说清的担忧。
心脏也不明不白的隐隐抽痛。
樱井转开停在大野脸上的双眼，环视了一圈这个不大的房间，他想，如果房间更大一些，大到能够容下两人还绰绰有余的话，大野会不会就考虑留下来继续麻烦他呢。
大野不会留下来。
这场短暂的再相遇最终并没有持续很久，像是国中时代他们算不上相处的相处，都是大野先离开，便走向结束。而樱井总是在最后也没有勇气对大野说上点什么。
大野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再麻烦樱井什么，走的时候挑在了樱井不知不觉睡去的时候。樱井醒来时，桌上做的并不怎么样的饭菜动过，但大野没吃多少，就又原封不动的用保鲜膜盖住。
再看向一眼可以望尽的房间，哪里还有大野的影子。樱井的衬衫整齐的叠放在沙发一侧，上面压着一张信纸。
樱井抹把脸，低低埋怨着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他拣起那张信纸，紧紧闭上眼，再睁开，闭上，再睁开，反复几次，才慢慢打开那张叠的和衣服一样整齐的信纸。
大野说：「给翔君。」
「翔君，谢谢你。你一定没有想到我还记得你吧，昨天你的表情很精彩，但我还记得的。」
「虽然这么说很老套，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能连累你。」
「浩志和御影哥的死我没有办法忘记，就像我没有办法忘记国中时的你。」
「我们不会有机会再见了，所以翔君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把从国中时就一直投向我的视线收回去吧，因为我没有机会回应你。」
「翔君，不知不觉已经长的这么高，是一个优秀的人呢。」
「翔君，你做的饭很好吃。」
「翔君，对不起。」
「翔君，再见。」
樱井看完那封信，将它原封不动的叠好又压回了衬衫上。他重新取了符碗筷，拆掉保鲜膜，开始吃桌上已经冷透的饭菜。本来味道就没有多好，冷却后的食物味道更是难以形容。
樱井慢慢咀嚼着，边吃边自己吐槽说：「什么很好吃啊，这不是难吃的都无法咽下去吗…」
大野已经走了，樱井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们的关系真的没有多深，甚至比不过那个后来插队的御影。
大野一定不会再想要当缩头乌龟，他走后，要么就是为偷盗负责，要么就是和黑道磕到死，樱井确实没有义务陪他去做这些他本来就没有参与过的事。
还有什么呢？还有的，樱井清楚的，大概就只有，这又是一场白日梦，可喜的是它至少不是一厢情愿。樱井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原来大野都知道。
可是这却无法让樱井发笑。
美梦都会醒，白日梦也是梦。
樱井捏着自己的鼻梁，眼睛有种使用过度后的酸涩。
樱井想，如果大野毕业的那天，他能再主动一些去找他告别，就好了。
END
不用推我，我自己去天台_(:」∠)_
